協會會員分享的香港故事,讓我受益良多。很多會員在港多年,都是資深新來港專業人士。相比而言,我來港時長不到兩年。幸運或者不幸的是,這兩年正好是香港變化非常激烈的一個時期,希望以此為契機,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經歷和感受。同時,我在大學工作,也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對於香港跟美國學術圈的一些比較。

我之前在美國的大學待了好多年,兩年前香港有間大學對我的研究感興趣,我過來面試期間也對香港的印象很好。我也希望能為祖國的科學發展做點自己的貢獻。面試之後,很快收到錄取信,2019年夏天,我就從美國搬回到香港了。

來到香港不久,就面臨了香港社會最動盪的一段時間,風雨飄搖。我之前在美國的時候聽到一個說法,叫 「To the left, there is nothing right; to the right, there is nothing left」(走向極左,就沒有什麼是正確的了,走向極右,就沒有什麼能剩下了)。美國最近幾年社會撕裂的現狀越發嚴重,萬萬沒想到,在香港一群人舉著美國旗,把這個美好的城市也變成了一座撕裂之城。

當時同事們也是人心思動,不少在香港待了好多年都想離開香港,另謀出路,我也在猶豫之前來香港的決定是否正確。不過機緣巧合的是,當時一個偶然的機會去了尖沙咀的一個博物館,裏面有個小的泥人像,「行到水窮處, 坐看雲起時」, 正好應和香港的兩個地名。我已經見過了香港的水窮處,為什麼不留下來見證一下香港的雲起時呢?

2020年伊始,新冠肺炎疫情席捲全球,生活更是一地雞毛。幸運的是香港社會慢慢恢復了平靜,我也有機會去感受香港的生活、美食和歷史,工作也逐步開展起來。

這兩年我參與了不少招聘博士後及助理教授的工作,2019年的時候確實遇到了很大的困難。不少很優秀的人對於當時香港的社會問題都表示很憂慮。2020年的時候,大家對這方面的顧慮便少了很多。不過這事情也啟發我思考從學術圈來說香港的優勢在什麼地方。

我認為香港內地和世界其他地方的聯繫,這正是香港獨特的地方所在。香港學術圈總體量太小,這也是很多人對來香港比較猶豫的一點。 但是另一方面來看,在香港可以保持跟世界各地的緊密聯繫,香港學術界跟內地的合作日益加深,跟歐美,東亞其他國家和地區,及世界上其他地區的聯繫在現今的科技下也是非常容易。

美國,固然在基礎科學等諸多領域非常領先,但從我的體會來看,政府提供的研究經費(比如國家自然基金會)確實在逐年減少,經費申請也愈加困難,這也導致很多時候對開展研究工作處處掣肘。而且由於經費限制,對在美國的不少學者來說,交流更多是在美國境內,跟全球其他地區交流反而不是特別頻繁。

我兩年前來到香港,見證了歷史,與香港一起經歷了一段最黑暗的時光,又在香港的復甦期中慢慢體會到香港的美好與獨特優勢,現在又對未來充滿了期待。

前些日子,我看到一個說法,覺得很有意思,分享給大家:Passion(熱情)來自希臘語Paskho,原意是to suffer, and to be acted on (經歷痛苦仍努力前行)

在生活中充滿熱情,與各位新來港專業人士共勉!